互联网发挥软实力 新加坡拟放宽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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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洲时报在线／Alex Au撰述】几日前，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接受媒体访问时表示，考虑放宽对互联网的管制；有人认为，政府借此承认之前政策已宣告失败。

新加坡具体将推行哪里些新政策，仍是个未知数。李显龙政府控制媒体的做法遭到数字时代挑战，路人皆知。鉴于在网络上开博的批评家影响力越来越大，不少人相信这可能会对新加坡的未来选举造成冲击。互联网在邻国马来西亚国会选举中所发挥的作用，已是最好的例子。

在谈到自己最大的担忧时，李显龙（左图）说：“现在离下一届大选还有三四年，新媒体肯定会有新发展。新加坡人上网打造自己的部落格，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了。现在人们可以自己制作短片，以前是podcast，现在是vodcast，自己拍摄短片，然后在YouTube上播放。”

像其他亚洲国家一样，新加坡的部落客们与网上评论家正快速改写着这场全国性争论的方向，还使政府长期控制主流媒体方向的作法沦为主要的攻击目标。有报告指出，互联网不仅仅是年轻人的天下（三分之二的20岁左右年轻人要么拥有自己的博客，要么经常光顾网络论坛），30岁和40岁的人写部落格也很普遍。

互联网面对最严格的限制

Online Citizen是新加坡最受欢迎的部落格网站。持批评立场的“王先生这么说”（Mr Wang Says So）与新闻网站 Singapore Surf，也有着不少支持者。新加坡网民发表评论时，时常冒着很大风险，因为一旦言论被政府裁定危及国家安全，轻则处以罚款，重则被判入狱。

哈佛大学、多伦多大学、剑桥大学和牛津大学共同组建的开放网络促进会（OpenNet Initiative）2005年称，新加坡对互联网上的自由言论进行了最严格的限制。除了技术过滤外，它还使用法律手段及限制接入服务进行威胁，以达到其目的。

目前，除非获得了新加坡传媒发展局的分类许可证，任何与新加坡政治或宗教有关的网络讨论均属于非法。同样，只有在获得电影审查局批准后，新加坡人才可以在自己的部落格上链接视频（如YouTube的视频片段）。网络服务提供商还被要求加强管理，堵截危害国家的网上言论。

这些法规往往同新加坡扶持新媒体发展的政策发生碰撞。最近，传媒发展局提出了“媒体总汇2015”（Media Fusion 2015）蓝图，致力于将国家打造为地区性媒体中心。详情尚未公布，但可以肯定的是，政府将投入巨额资金，来吸引全球各地的资深传媒人。

与此同时，本土人才却饱受政策歧视。2005年3月，当制片人施忠明要求电影审查局对其作品《新加坡反叛》（Singapore Rebel）进行审查时，他被告知将因拍摄这部以新加坡著名异议份子、民主党领袖徐顺全（右图）为题材的纪录短片而受到迫害。影片最终遭禁，但在YouTube上仍可观看到完整版本，因为新加坡政府决定对此“网开一面”。

政府本想让施忠明封口，不料却把他变成了互联网上的英雄，影片受关注程度超乎意料。他的新作《被逼入角落的演说者》（Speakers Cornered），同样以徐顺全为题材，上月已通过了电影审查局的审查，但禁止年轻人观看。

在很多人看来，电影审查局之所以宽大处理，是因为政府已意识到对互联网严格审查的做法没有受到任何成效。也正是由于这一失败的政策，《海峡时报》的读者群多年来一直无法扩大。

相反，新加坡人更多地选择上网浏览新闻。这无形中给竭力培养听话的媒体以左右公共舆论的新加坡政府带来了挑战。数字媒体如何影响新加坡的政治进程呢？新加坡国会最近发生的事情，已说明了这一点。

在讨论“回教祈祷团”的新加坡地区头目卡斯塔里（Mas Selamat Kastari）2月27日越狱出逃一事时，国会议员们质问道，调查委员会是否保持了真正的独立性及警方为何在疑犯逃跑后向公众散布误导信息。值得注意的是，这些问题最先出现在博客上，而非主流媒体。

马来西亚令新加坡猛然惊醒

邻国马来西亚的教训，也让新加坡猛然惊醒。在上月的国会选举中，利用互联网扩大影响力的马来西亚在野党笑到了最后。

由于国民阵线领导的马来西亚政府，与新加坡一样控制着主流媒体，网络成了在野党唯一的宣传渠道。即使如此，在野党在这场选举中成功地将执政州从一个扩大为五个，且使国民阵线在国会丧失了绝对多数的地位。首相阿都拉巴达威事后承认，低估了互联网的政治力量。

尽管新加坡官员未对马来西亚选举做出评论，但相信他们已意识到互联网能给在野党带来不可小觑的政治优势。例如，马来西亚知名博客黄泉安（Jeff Ooi）通过自己的部落格筹募到竞选基金，并在国会选举中占一席位。

李显龙评论说：“当政党资金短缺时，不少人士乐意慷慨解囊。但政治捐助从来都是有条件的。在你上台后，捐助人会很有礼貌地要求你‘还债’。这份人情，又该如何来还呢？”

在新加坡，部分部落客将此番评论称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认为，无论政治捐助是通过互联网还是传统方式，政客一样都要偿还。在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新加坡政府将如何在牢牢控制政治权力的前提下实现网络自由呢？李显龙的评论，显然是希望转移人们对此问题的关注度。

放宽互联网管制
象征意义大于管制

资深政治观察家认为，尽管新加坡将放宽互联网管制，但相信其象征意义大于实质意义，因为它不过是想借此拉拢年轻一代，以便在下一届大选时获得他们的支持。

李显龙说：“我们将慎重处理放宽互联网管制的事情，以免造成负面影响。”已退休的《海峡时报》总编辑张业成则表示：“视频是个强大的，受情绪影响的媒体。使用不当的话，它将降低公共讨论和政治的质量。”

如今，张业成负责着一个13人的咨询委员会。它成立于2007年，以研究新媒体对社会的影响为研究课题。该机构原计划在第一季度向政府提交研究报告，但最近称将推迟至年中。

张业成领导的咨询委员会自称进行了广泛调查，但不少知名博客人士却表示，尚未与其进行过接触。去年12月，15名部落客（笔者便是其中之一）宣布组成研究小组，共同研究如何放宽互联网管制。

4月21日，他们在向政府提交的研究报告中建议，对现有法规进行彻底变革，特别是解除对政治言论的控制。尽管政府应该不会接受他们提交的任何重要建议，但这又一次证明了新加坡网民开始参政议政，无论政府欢迎与否。（译者 章强）

本文经香港《亚洲时报在线》授权转载，《亚洲时报在线》是《独立新闻在线》的合作伙伴。本文一些名词经修订为本地惯用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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